2007年夏故国行流水帐之五 — 坐火车回家


在北京待了一个星期后,我们坐火车卧铺回家。儿子很兴奋。在他的世界里,睡在卧铺车厢的上层是再酷不过的事了。一夜无话,早晨四点钟左右到站被乘务员叫醒,到家了。

Train from Beijing to Zaozhuang

我对再上一次坐火车回家的体会更深一些。那是2003年,也是从北京坐火车,是我1995年离开我国后第一次回国。这要感谢老婆的大力支持,是她鼓励我早回来的,虽然她看不懂中文。这次是我一个人回来。

应当是2003年8月份吧(更正,2003年9月8日)。从美国飞回北京之后,我从机场坐大巴直赴北京站,很有些归心似箭的感觉。排队买完车票之后,发现如今的有点粉红色的车票和以前的大不相同。我记忆中的火车票是那种硬纸壳票,像烟盒侧面大小,大概和姜育恒所唱的票根类似:“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后展开旅程,投入另一个陌生”。其实那种硬梆梆的很有质感的火车票,是不太容易被撕开的。

大概是由于临近中秋节的原因,那次火车的乘客不少,我排队时没买到卧铺,是在车上坐了一个小时后补办的。

我先和从江苏徐州的一家人挤坐在一起。因为鲁南和苏北徐州地区的方言一致,我们就用家乡话啦呱。不明白为什么不少人都对我没忘家乡话,不“蛮了嘎叽”表示奇怪。至少对我来说,家乡话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徐州地区的一家人是带女儿到北京看病的,好像小女孩有肺病,在徐州地区没治好。他们一家人的火车晚餐是常见的方便面,三口人用的是宽身低矮的白瓷杯。父母看着,不时催女儿多吃。女儿吃过后父亲把剩下的汤面干掉。当时没看到母亲吃什么。

我告诉他们我有自己的孩子。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我二哥在村民办小学的办公室烤火时昏迷,脸贴到了火炉盖上。我记得父亲带着二哥走南闯北给他治脸部的烫伤,所以我很理解他们的心情。那位父亲很感动。当我拿到卧铺票时,他起身想送我一程。我谢绝了。和大多数国人一样,我对挤火车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那天晚上在卧铺上我基本上没合眼。我看窗外的庄稼、村庄、小河、公路、小车站、大车站,和半夜里上下车的人们,虽然看不太清楚。一个很强烈的感觉是:火车上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我的父母或兄弟姐妹,我可能是他们中的任何一员。当时狠不得张开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吸收进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上的所有气息。

也记起了1990年去厦大读书第一次出远门。大概是四十小时的旅程吧,那时的我充满了新鲜、好奇,和对自由的大学生活的憧憬,当然也有些迷惑和对外人的防备。如果能有时间机器,回到过去观察那时的自我,不是很有趣吗?

刚刚过去的春运还历历在目。每年春运的火车交通都是大新闻,有不少趣闻、轶事和更多的怨声载道。读者可以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觉得一个正面的结果是它能够加强不同地方的人们的了解和沟通,对提高人们的向心力、凝聚力很有帮助。

以下是去年回国时火车上的另外两张照片:

Pabst Blue Ribbon, with lemonade (it looks like water, but we do vaguely remember it had some lemon flavor) next to it.

Train from Beijing to Zaozhuang

This, after all, is the best beer in America in 1893! That’s what was printed on the label, a somewhat dubious claim, according to this site.
Train from Beijing to Zaoz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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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esponses to “2007年夏故国行流水帐之五 — 坐火车回家”

  1. 本杰明老弟会说汉语吗?调皮不调皮?

  2. 会一些。是挺可爱的孩子,至少我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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