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营结束的前一天,来了一位现居加拿大、大陆来的物理博士,好像拿到一个神学学位不久,现已”专心事主”,不搞科学了。他年纪稍大,文革时已是青少年。他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和挣扎,以及颁依基督教后如何得到心灵的平安。讲到动情处,竟然哽咽。我感觉他倒没有表演的成分,现在想来,可能有太多的自怜,缺少了自省、自强、和自立。更何况历次运动中,感觉有些人在一段时期是受害者,在另一段时期却加害与别人。
不管怎么说,无论种族、肤色、国籍、贫富、性取向等,任何人都会有苦闷、挣扎、和彷徨。所以我听他讲这些,有点共鸣和小感动。演讲完后,照例又是”决志”的召唤:有谁愿意接受耶稣无条件的爱,获得重生和永生,有谁接受为我们洒宝血的耶稣为主,等等等等,请举手。这种”决志”召唤会进行好几次,延续几分钟,声音有点飘渺,伴随着轻柔的钢琴或风琴,给拿不定主意的”兄弟姐妹”充足的时间来考虑。
当时我坐在那里,带我来的那一家人齐刷刷地看着我。加上潜移默化的感觉信仰基督教可能对自己的幸福有利,就略带羞涩地举起了手,成为一个”重生”的基督徒。
后来和贤妻谈过这个经历。她问:会不会所承诺的无条件的爱对你有感召力?想了一下也不无道理,但我们大部分人的父母的爱难道不是无条件的吗?会不会我们在爱的表达上出了问题?在各个社会、各个国家里,让受控对象产生负罪感、内疚感、耻辱感都是控制的猥琐手段。”你不好好学,对得起我吗?”,”我这样做,还不是因为疼你,爱你?”,等等。如果爱和关心是以这种方式表达,期待回报,还能称之为爱吗?另外,很多人从小很少得到父母的正面的支持和鼓励,长大变得不能独立,需要外界的正面评价来获得心理的平衡,不是很悲哀吗?
我举起手”决志”后,”主内的兄弟姐妹”都过来祝贺。我羞涩地跟着重复了一些”决志”祷告,获赠《波耳波经》一部。兄弟姐妹纷纷在书内页里签字留念。那位物理博士的留言是”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他们教导我要经常祷告,并且给我推荐住处附近的教会。这本书我保存至今,算是个纪念。
“福音”营回来后我开车大老远地去了中文教会,说话啦呱地也还不错。我感觉有些国人信仰基督教的一个原因是出于孤独和社交方面的考虑。在国外大都有语言、风俗、饮食、社交、工作、生计等方面问题,聚在一起聊一聊是一种解脱。个人感觉搞一些同乡会、校友会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实际上我对土生土长的美国人的教会也感兴趣,但被告诫不要去天主教会。
后来我们搬到城里住,离我去的中文教会更远了些,就改去芝加哥北郊的北岸浸礼教会,这不是一个华人集中的教会。浸礼教比较有意思。这个教堂讲坛旁边有个浴缸,罪人”决志”后,要到这个浴缸里泡一泡,有洗清罪过、重新做人的意思。当然不会有搓灰、修脚、按摩、三陪等服务了,如果有,肯定会门庭若市。我去的那段时间里,不曾见到有人受过洗礼。 顺便提一下,一些基督徒还会给刚出生的小男孩搞割礼,在我看来真得很荒唐愚昧且残酷。好像犹太教的割礼更普及。
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个很不错的教会。牧师夫妇来自底特律。他们很会说,这当然是很吸引人的地方。但更重要的是有一段固定的独处的时间。有时把他们的说教当成耳旁风,回顾一下这个星期的进程,想一些事情,没有外界的喧嚣和干扰,之后就觉得很轻松。或许这和佛教的打坐有异曲同工之效?
我也参加了这个教会的为青年人办的星期日学校(Sunday School)。感觉这个星期日学校的主持人很不错。和一些黑人、白人、菲律宾裔人及拉美裔的美国人谈谈《波耳波》,聊聊天,很不错。客观上说,有收益,因为交流总是好的。
未完待续。
One response to “波耳波经?——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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